《讓尼采當你的心理師》讀後心得
ByNayu
現代哲學之父—尼采
在大學間我修過一門「閱讀西方經典」的課程,當時教授指派了我閱讀尼采的《The Gay Science》( 歡愉的智慧、快樂的科學)。
即使這是一本出版超過百年的書,其中的智慧放到現在依舊耐人尋味,而尼采這位被稱作現代之父的哲學家,其一生的故事與個人思想,更是現代許多作家、心理學家心中的榜樣。
弗里德里希·尼采出生於1844年的德國,或許你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。但你應該有聽過幾句來自尼采的名言,如「上帝已死。」、「當你凝視深淵時,深淵也在凝視著你。」等。
幾年前在韓國、台灣廣受歡迎的《被討厭的勇氣》中所引用的阿德勒心理學,其中的核心理論便參考了尼采提出的【權力意志(Will of power)】。此外,佛洛伊德的學生榮格、著作家維克多.法蘭克,也都深受尼采思想影響。
在閱讀《The Gay Science》時,我除了感動,更是敬佩尼采在當中提出的「上帝已死」、「永劫回歸」。雖說在本書尼采並未太深入說明這兩個觀點,但只要閱讀其後出版的著作,便能夠明白尼采堅定的核心思想始終如一。

切合當代的尼采哲學
為什麼我會推薦現代人閱讀尼采?我想最大的理由是尼采思想中的那份樂觀吧。尼采自幼起便深受遺傳疾病所苦,他形容自己的身體彷彿每一節骨頭都要脫落、不斷經歷著有如要將內臟全部吐出的嘔吐感。這樣的痛苦每隔幾天便會找上尼采,然而即使深受痛苦之中,他仍不斷創作、建立自己的思想。
關於我重病的那段時間,尚未能將當時所獲得的一切完全應用的時間,我將不對其表達感激,也不與其道別。人們會明白的,而多虧了我反覆無常的健康狀況,我才能領先所有魯莽且愚昧的靈魂。
尼采對於遺傳疾病帶來的痛苦,既沒有怨天尤人,也沒有自暴自棄,更是否定了上帝的存在。
在當時基督教盛行的歐洲,提出上帝已死是相當背離常理的,然而「上帝已死」指的並不只是【上帝】、【基督教義】不再是生命意義的【唯一】來源或是道德圭臬;更可以是過往世界所訂下的價值與標準。
或許放到現代,這些價值與標準指的是【一份體面的工作】、【地位與名聲】或者【奉養父母】等。並不是說這些價值與標準不值得追求,而是一個人不能盲目地視它們為真理。
但在一切價值觀消失的世界上,人們會陷入混亂,當道德規範、心靈寄託的上帝消失,人們該朝什麼前進?
這份陷入恐慌的感受,便是陷入虛無主義(Nihilism)的開始。
然而尼采並沒有陷入其中,而是認為人類需要「價值重估」。在一切價值消失的世界上,主動成為上帝、賦予自身意義、創造屬於個人的全新道德標準。
在面對生活的苦難,尼采提醒我們困難不只有負面意義,充滿阻礙的世界也並非不值得活。
正好相反,正因為有困難、正因為很難受,我們才有契機去尋找生命的意義、才有機會成就自己。
這份【樂觀】是我從尼采身上學到最寶貴的思想之一,也或許是在現今瀰漫「厭世」、「躺平」氛圍中,另一條能夠更積極面對人生的哲學。
忠於自我:成為自己的立法者
尼采另一個被眾人所知的便是「超人說」。
延續「上帝已死」的觀念,當我們能成為主在自己人生的主人,便是尼采所謂的【超人(Übermensch)】。
值得注意的是,雖然譯作超人,但並非指超級英雄電影中出現的、擁有超越人類能力的超人。
尼采的超人是指「懷抱屬於自己價值與意義,並遵從其價值意義生活」的人。
不將世俗價值觀作為標準,而是自己去尋找屬於人生的意義與價值,成為自己的立法者,並且做出與之相稱的行動。這般表裡如一的人,才有資格被稱作超人。
尼采的超人說,似乎與愈來愈強調個人主義的現代不謀而合。不過有一群看似是活出自我的超人,實際上卻是以安逸為優先考量的「末人」。
末人雖然未陷入任何宗教的陰影中,甚至批判當代的資本主義與金錢。實際上他們可能只是刻意這麼說而已,未人只是隨著時代潮流跟著批判而已,因為他們害怕不這麼做,便會被瞧不起,被批評成僅用金錢衡量一切的人。
但末人其實從未想過要拋棄資本主義,離開這個他們從中已獲得許多好處的資本世界。末人和超人最大的不同,是前者用虛偽的自尊來包裝自己、好融入群體;後者則是靠自己尋找其價值、靠自己建立起自尊。

海島理論:我是我、你是你
我們不能不改正單一的道德。所以人們必須了解,「對一個人正確的事,對另一個人也正確」的想法,究竟有多麼不道德。
《讓尼采當你的心理師》一書引述了一位20世紀美國心理學家卡爾.羅傑斯的【海島理論】。
為何會突然引述羅傑斯的理論,作者指出尼采那摧毀過去所有價值觀的尼采之槌(?)過於強大,破壞力太強。
相對的,海島理論則是把簡單明瞭的刀,可以巧妙的運用在生活各個層面。
海島理論的核心思想,簡單來說就是把每個人當成一個個獨立的島嶼。
「我是一座島、你是一座島。無論握有權力的掌權者,還是年幼無知的孩子,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島嶼,他們無法連結成一塊大陸,所能做的僅有偶爾建起連接兩島的橋樑。」
即使是擁有血緣關係的父母、抑或是對自己非常重要的伴侶朋友,我們都必須了解,對方和自己終究是不同的個體。
海島理論和阿德勒提出的課題分離,其核心是相同的。一旦意識到人與人之間的不同,我們便能放下他人對自己的評判,了解到那是他的想法,而我也有自己的詮釋。
相反的,當對方的想法與自己相悖時,我們也能以更開放的心去面對差異。
除了他人以外,海島理論也可以實踐在自己身上。當負面情緒產生時,往往都會認為這樣的自己不好,不願去接受有情緒的自己。
但若也將情緒想成一個個島嶼,明白「有這樣的情緒,也會有那樣的情緒」,便能大幅降低對負面情緒的抗拒。
Takeaway
被稱作現代哲學之父的尼采,在《讓尼采當你的心理師》一書中被稱作心理師,我想本書非常完整捕捉了,尼采思想中正向積極的那一面。
從拋棄對上帝盲目的追求,到成為自己的立法者、做自己的上帝。我想這類思想對比到當今的社會,無非是鼓勵讀者,拋開現代主流價值觀的枷鎖,勇敢尋找及定義自己的價值。
我不敢說自己多了解尼采,尼采的諸多著作我也還在閱讀當中。但本書作為尼采思想的入門,我認為是相當適合每個人去閱讀的!